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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條條大路通羅馬」說起

「條條大路通羅馬」是一句眾所周知的俗諺,有人將其中的羅馬,比喻世俗定義的「成功」。網上有種論調,認為有權、有勢、有錢的人或既得利益者在某些方面輕而易舉地獲得「成功」,總有人出於羨慕也好,嫉妒也罷,或者出於義憤,發出「條條大路通羅馬,可人家就生在羅馬」的評論。這是因為有些人一出生就是含著金鑰匙,有別墅,有保姆,有豪車,有好工作。所以才有了後半句「有的人出生在羅馬」。有些人無論多麼努力,卻一生都無緣到達羅馬。這世界本來就沒有所謂的「公平」。 生在羅馬的這些人對於有那麼多距離羅馬非常遙遠的地方的人,一心努力想前往羅馬感到不解。其實這是因為當時的羅馬城是個非常繁華的地方,居民生活多彩多姿,生活水準高,就業的機會比較多,工資也較高,這些條件對於工作機會少、工資低、而且物資缺乏的偏遠地區的人來說,自然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就像來自南部的北漂族來說,也是如此。殊不知北部的工資比較高,但是生活費用也高,兩者相抵之後,還剰多少,其實很難說。 「條條大路通羅馬」一個「通」字強調了過程。事實上,在前往羅馬的路途中,不管哪種方式或路徑,你會看到很多不同的風景,見識到很多不同的人,因而眼界隨時會發生變化,世界觀也會隨之發生變化……可以說,在前往羅馬的過程中,人生一直被不斷塑造著。哪怕那些旅人的目標就是羅馬,而他們卻一生不曾到達羅馬,可那又能怎樣,他們畢竟眺望過羅馬,夜裡也曾為「羅馬」魂牽夢繞,也曾踏上過征程……如此經歷,羅馬人永遠無緣享受。 再者,世上也根本沒有一個舉世公認的「羅馬」。換句話說,每個人心中都有不同的羅馬城。比如在前往羅馬的路途中,他可能在一念之間恍然大悟,發現其他地方,例如威尼斯才是他心中的「羅馬」,所以並不需要再去羅馬了。他如果愛,西西里島也是「羅馬」;或者如果愛,佛羅倫斯也可以是「羅馬」;對於急於增加財富的人來說,股市或賭場是他們的「羅馬」;對於想追尋知識的人來說,圖書館是他們的「羅馬」,對於想研發新產品的人來說,實驗室是他們的「羅馬」…. 條條大道通羅馬,可是有人就生在羅馬——可惜也「死」在羅馬。如今的美國就是相當於古代的羅馬。世界上有多少外國人搶破頭的嚮往美國,就好像美國是一個遍地黃金的樂土。上世紀70年代的時候,台灣盛行大學畢業後,到美國留學的熱潮。許多留學生都在暑假時到處打工賺取下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有人到紙醉金迷的拉斯維加斯打工,在賭場上班,工作很簡單,穿著有數個口袋的圍兜,每個口袋有不同幣值的硬幣,在場內巡走,主要是方便賭客換硬幣。因為很多投幣式的吃角子老虎之類的機器都需要硬幣。曾經有人在賭場冷場的時候也想試試手氣,贏了點錢固然很高興,但是輸了錢不服氣,想扳回一城,結果越陷越深,一個暑假下來,不但沒存到學費,反而深陷債務中,必須在賭場繼續工作還債的悲劇時有所聞。 常聽說很多人留美數年,得到碩士或博士回國,甚至在美國定居,好像是出國留學是多麼輕而易舉的事,卻不知有多少留學生因為受不了課業壓力或是其他原因適應不良而黯然返台。 美國文明昌盛,風景優美,科技發達,確實是留學和觀光的好地方,但是它畢竟是個與台灣言語不同和文化有差異的異鄉,人生地不熟,加上有種族歧視的問題,不見得是個值得絞盡腦筋,想方設法留下來生活的好選擇,不過這是一個見仁見智的課題,各人的人生每個人自有盤算,如何決定端看每個人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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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再別康橋》 賞析

《再別康橋 》 賞析 作者 : 徐志摩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裡的豔影, 在我的心頭蕩漾。   軟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搖; 在康河的柔波裡, 我甘心做一條水草!   那榆蔭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 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間, 沉澱著彩虹似的夢。   尋夢?撐一支長篙, 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滿載一船星輝, 在星輝斑斕裡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夏蟲也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雲彩。      1928.11.6 中國上海   這首《再別康橋》全詩共七節,每節四行,每行兩頓或三頓,不拘一格而又法度嚴謹,韻式上嚴守二、四押韻,抑揚頓挫,朗朗上口。這優美的節奏像漣漪般蕩漾開來,既是虔誠的學子尋夢的跫音,又契合著詩人感情的潮起潮落,有一種獨特的審美快感。七節詩錯落有致地排列,韻律在其中徐行緩步地鋪展,頗有些“長袍白麵,郊寒島瘦” (" 長袍白麵 , 郊寒島瘦”是說孟郊、賈島二人的詩寫得古樸生澀、清奇苦僻,不夠開朗豪放。 ) 的詩人氣度。可以說,正體現了徐志摩的詩美主張。《再別康橋》是一首寫景的抒情詩,其抒發的情感有三:留戀之情,惜別之情和理想幻滅後的感傷之情。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這節詩可用幾句話來概括:舒緩的節奏,輕盈的動作,纏綿的情意,同時又懷著淡淡的哀愁。最後的“西天的雲彩”,為後面的描寫布下了一筆絢麗的色彩,整個景色都是在夕陽映照下的景物。所以這節詩為整首詩定下了一個基調。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下的新娘,波光裡的豔影,在我心頭蕩漾。”這節詩實寫的是康河的美,同時,柳樹在古詩

從胡適新詩《老鴉》說起

胡適新詩《老鴉》 一 我大清早起, 站在人家屋角上啞啞的啼 人家討嫌我,說我不吉利;── 我不能呢呢喃喃討人家的歡喜!   二   天寒風緊,無枝可棲。 我整日裡飛去飛回,整日裡又寒又饑。── 我不能帶著鞘兒,翁翁央央的替人家飛; 不能叫人家繫在竹竿頭,賺一把小米!   胡適早年自美返國,看到社會上種種不合理的現象,常在演講、為文時提出批評,因此引起很多被批評者的不滿,甚至招來種種打擊。所以他自比為烏鴉,老是啞啞地對著人叫,別人見了牠就大不吉利。烏鴉討人厭,但是胡適卻堅定地說:我不能呢呢喃喃討人家的歡喜!輕柔悅耳,人們都喜歡聽﹔但他卻寧願當烏鴉,不肯阿諛諂媚,討人們歡喜。他要把社會上種種不合理的現象暴露出來,以謀求改善,即使因此而使自己處境惡劣,無枝可棲、又寒又飢,但他也不屈服、不改變,仍然堅定的說 「 我不能帶著鞘兒,翁翁央央的替人家飛、不能叫人家繫在竹竿頭,賺一把黃小米。 」 因為他不是鴿子,也不是小鳥,他本來就是烏鴉,他就是要當烏鴉。這首詩裡的老鴉可以看作是他自己的化身;他借老鴉向世人宣示─不管你們喜不喜歡,我還是堅持說我該說的話;不管處境如何困難,我還是堅持我該做的事 ! 這種精神正是北宋名臣范仲淹的名言「寧鳴而死,不默而生。」的具體表現 。 為什麼烏鴉討人厭 , 被人認為不吉利呢 ?大師胡適經常說自己有歷史癖,而我則有考據僻 。 喜歡就一些趣味雅(trivia)的小事打破砂鍋追到底 。 經過一番搜尋,發現烏鴉討人厭的理由如下: 除了烏鴉全身烏黑,叫聲嘶啞難聽,而且常常成群結隊地邊飛邊叫,據說烏鴉的嗅覺特別靈敏,人或畜瀕臨死亡,他 ( 牠 ) 的身上就會散發出一種特殊的氣味,烏鴉就聞味而來。可是人們誤解了牠,認爲是牠的到來才造成死亡事件的産生。所以人們認爲烏鴉叫是不祥之兆。   偶然讀到著名唐代詩人杜甫《奉贈射洪李四丈》的詩 ,提到有烏鴉在友人房上叫,他恭維友人道: " 丈人屋上烏,人好烏亦好。 " 元稹的《大嘴烏》詩和白居易《和大嘴烏》詩再再顯示唐人普遍認為烏鴉是吉祥鳥,烏鴉的出現必定帶來喜慶,因而對烏鴉有著熱愛和敬畏的感情。另一方面 ,唐人 認為烏鴉覓食反哺其母,這種行為與儒家思想契合。例如白居易的《慈烏夜啼》對於烏鴉讚賞有加 : " 慈烏失其母,

白居易的《花非花》究竟是什麽意思

    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不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這首唐代著名詩人白居易的《花非花》在五十多年前我讀書的時候就已經於音樂課中學過 ,至今還沒忘記它的旋律 。 不過對於詞句的意思卻是不甚了了。最近我著迷台詩宋詞的學習,上網查這首詩的翻譯,發現有多家不同的解讀,詩人的《花非花》到底想說什麼呢?感到十分有趣,特將結果整理與同好分享 。    白居易詩不僅以語言淺近著稱,其意境亦多顯露,但這首《花非花》卻句式奇特,且通篇取譬,十分含蓄,甚至迷離,堪稱是中國文學史上最早的朦朧詩的代表,在白詩中確乎是一個特例。因此對於這首詩到底想表達甚麼 , 充滿好奇 。 詩取前三字爲題,近乎“無題”。首二句應讀作“花——非花,霧——非霧”,先就給人一種捉摸不定的感覺。“非花”、“非霧”均系否定,卻包含一個不言而喻的前提:似花、似霧。因此可以說,這是兩個靈巧的比喻。語意雙關,富有朦朧美是這首小詞的最大特點。霧、春夢、朝雲,這幾個意象都是朦朧、飄渺的,意象之間又故意省略了銜接,顯出較大的跳躍性,文字空靈,精煉,使人咀嚼不盡,顯示了詩人不凡的藝術功力。但是,從“夜半來,天明去”的敘寫,可知這裏取喻於花與霧,在於比方所詠之物的短暫易逝,難持長久。如果單看“夜半來,天明去”,頗使讀者疑心是在說夢。但從下句“來如春夢”四字,可見又不然了。“夢”原來也是一比。這裏“來”、“去”二字,在音情上有承上啓下作用,由此生發出兩個新鮮比喻。“夜半來”者春夢也,春夢雖美卻短暫,於是引出一問:“來如春夢幾多時?”“天明”見者朝霞也,雲霞雖美卻易幻滅,於是引出一歎:“去似朝雲無覓處”。   有人主張這首詞通篇都是隱語, 主題當是詠官妓 。當時各級官府都有一定數目的官妓,供那些官僚們驅使。首句“花非花”是說官妓的容顏如花,但又並非真花。次句“霧非霧”中“霧”字是雙關。借“霧”為“婺”。“婺女”即女宿星。因官妓女性,上應女宿,但又並非雲霧之霧。    “ 夜半來,天明去”既是詠星,也是說人。語意雙關,而主要是說人。唐宋時代旅客招妓女伴宿,都是夜半才來,黎明即去。因此,她來的時間不多,旅客宛如做了一個春夢。她去了之後,就像清晨的雲,消散得無影無蹤。官妓不同于一般的妓女,更不同于正式的妻子,她們與官僚之間互為依存,但關係又不便十分密切,只能以夜來明去為限,可謂會短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