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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天龍八部》看人生八苦

人一出生就有苦痛,直到死亡。佛陀有曰:「人生是苦,所謂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愛別離苦、怨憎會苦、求不得苦、五陰熾盛苦。」這八種苦,每個人都會經歷,上至皇親貴族,下至販夫走卒,任誰也沒有辦法逃避! 生、老、病、死,因果輪迴,緣起緣滅,性率超脫入涅盤,緣盡過往歸塵土,這就是人生與苦痛。 愛別離苦,有愛就有別離,不論父子、兄弟、夫妻、朋友之愛,愛太深,煩惱就會現前。世事無常,再親的子女、再恩愛的夫妻,終究會分離。儒家講「以文相交」,修行人則是「以道相交」。以道相交就是以慈悲心、平等心去對待一切眾生,若能做到冤親平等,就沒有愛別離苦。《天龍八部》最大的搞笑是結局大家最後都找到自己親生父親了,多麼皆大歡喜啊。(蕭峰找到了蕭遠山,慕容復找到了慕容博,段譽找到了段延慶,虛竹找到了玄慈,一大票子女娃娃找到了段正淳。。 怨憎會苦:不想見到的人偏偏遇見了,不願意在一起的人卻不得不在一起做事,這就是怨憎會。一旦結了惡緣,以後見面就很難共事。在佛法上,可以修四攝法,以「布施、愛語、利行、同事」來待人處世,與人結善,道業、事業才得以順利成就。 求不得苦:人的慾望是無止境的,有了十萬,就想要百萬,有了百萬,還想要千萬。求衣食住行、求名利財色,這些都是求,求不到就覺得苦,甚至想要佔有,最後去偷、去搶,就造了惡業。 佛教認為一切事物無常,塵世之苦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執」。例如《天龍八部》裡的人物之所以悲,大多都是因為放不下心中的執念。 蕭遠山執於報三十年前殺妻之仇,將自己兒子的命運拖入了洪流之中,可以說蕭峰一生的悲劇,其父是始作俑者。 蕭峰執於找到那個「帶頭大哥」,找到陷害自己的人,而錯手誤殺了阿朱,使得自己含恨飲泉,成就小說一大悲劇「塞上牛羊空許約」。而蕭峰對已死阿朱的執念,使得阿紫的愛無處停靠,又造就了小說愛情線裡的另一大悲劇。 阿紫因執于對蕭峰的愛,甘願抱著蕭峰屍首跳崖自盡,香消玉損。 莊舉賢因執于對阿紫的愛,忘記了家醜,自願帶上頭套成為阿紫的奴隸,還挖掉自己的雙眼來醫治阿紫的眼睛,也為了她投入星宿派,身敗名裂之後追隨著阿紫而去。 段譽因執于神仙姐姐,轉而對王語嫣癡,做了多少讓人啞然失笑的事。 王語嫣因執于表哥慕容復,看不到身邊的段譽,最終被表哥的無情虛榮傷的體無完膚。 慕容復因執於皇位,從最初的忽略到最後的殺害王語嫣,還殺害了自己的舅母、段正淳所有的愛人、包不同等,甚至欲利用段延慶來實現皇位大夢,可惜只是一場空,癡狂成瘋。 就連小說裡的配角人物,段延慶、包不同、鐘萬仇、岳老三,有著不同的執念,權利、道德、愛情、義氣等,也是悲苦到讓人落淚。 虛竹作為《天龍八部》裡我認為最具有悲劇性的一個人物,他的執念是最少的,對愛、權、名都看的極淡,是最有佛緣的一個人。按常理來說,這樣的一個人內心應該是快樂的,但是在小說裡,最最無奈的恰恰是虛竹。到此,我們才明白,原來只要為人就不可能不悲不苦不無奈。 求不得的解方就是「放下」,《天龍八部》的結局正是『放得下』。最終主要人物都『放下』了。喬峰放下了對自己族人的歸屬,成就了和平大義;虛竹放棄了做和尚,和心愛的女子在一起;蕭遠山和慕容博放棄了復仇和復國大業,剃髮出家;鳩摩智放棄了對武功名利的追求,埋頭鑽研佛經;段譽(新版)最終也放下了對女神王語嫣的執著,放手寵愛自己的幾位貴妃。 在這個世界上,什麼事都有正反兩面,從正面去看,這念心就能得清涼、就能得解脫;從反面去看,什麼都看不順眼,這念心就會生煩惱無明。當然,一個人的組合有生理與心理。在生理上,就是地、水、火、風四大;心理上,就是受、想、行、識。地水火風屬於色法,受想行識屬於心法,色和受想行識合起來就是五蘊,又稱為五陰。五陰熾盛苦是指生理、心理在轉變中所產生的煩惱。《心經》講「照見五蘊皆空」,能觀能照的這念心,回光返照,契入了空性,五蘊空了,就再也不熾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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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別康橋 》 賞析 作者 : 徐志摩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裡的豔影, 在我的心頭蕩漾。   軟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搖; 在康河的柔波裡, 我甘心做一條水草!   那榆蔭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 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間, 沉澱著彩虹似的夢。   尋夢?撐一支長篙, 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滿載一船星輝, 在星輝斑斕裡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夏蟲也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雲彩。      1928.11.6 中國上海   這首《再別康橋》全詩共七節,每節四行,每行兩頓或三頓,不拘一格而又法度嚴謹,韻式上嚴守二、四押韻,抑揚頓挫,朗朗上口。這優美的節奏像漣漪般蕩漾開來,既是虔誠的學子尋夢的跫音,又契合著詩人感情的潮起潮落,有一種獨特的審美快感。七節詩錯落有致地排列,韻律在其中徐行緩步地鋪展,頗有些“長袍白麵,郊寒島瘦” (" 長袍白麵 , 郊寒島瘦”是說孟郊、賈島二人的詩寫得古樸生澀、清奇苦僻,不夠開朗豪放。 ) 的詩人氣度。可以說,正體現了徐志摩的詩美主張。《再別康橋》是一首寫景的抒情詩,其抒發的情感有三:留戀之情,惜別之情和理想幻滅後的感傷之情。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這節詩可用幾句話來概括:舒緩的節奏,輕盈的動作,纏綿的情意,同時又懷著淡淡的哀愁。最後的“西天的雲彩”,為後面的描寫布下了一筆絢麗的色彩,整個景色都是在夕陽映照下的景物。所以這節詩為整首詩定下了一個基調。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下的新娘,波光裡的豔影,在我心頭蕩漾。”這節詩實寫的是康河的美,同時,柳樹在古詩

從胡適新詩《老鴉》說起

胡適新詩《老鴉》 一 我大清早起, 站在人家屋角上啞啞的啼 人家討嫌我,說我不吉利;── 我不能呢呢喃喃討人家的歡喜!   二   天寒風緊,無枝可棲。 我整日裡飛去飛回,整日裡又寒又饑。── 我不能帶著鞘兒,翁翁央央的替人家飛; 不能叫人家繫在竹竿頭,賺一把小米!   胡適早年自美返國,看到社會上種種不合理的現象,常在演講、為文時提出批評,因此引起很多被批評者的不滿,甚至招來種種打擊。所以他自比為烏鴉,老是啞啞地對著人叫,別人見了牠就大不吉利。烏鴉討人厭,但是胡適卻堅定地說:我不能呢呢喃喃討人家的歡喜!輕柔悅耳,人們都喜歡聽﹔但他卻寧願當烏鴉,不肯阿諛諂媚,討人們歡喜。他要把社會上種種不合理的現象暴露出來,以謀求改善,即使因此而使自己處境惡劣,無枝可棲、又寒又飢,但他也不屈服、不改變,仍然堅定的說 「 我不能帶著鞘兒,翁翁央央的替人家飛、不能叫人家繫在竹竿頭,賺一把黃小米。 」 因為他不是鴿子,也不是小鳥,他本來就是烏鴉,他就是要當烏鴉。這首詩裡的老鴉可以看作是他自己的化身;他借老鴉向世人宣示─不管你們喜不喜歡,我還是堅持說我該說的話;不管處境如何困難,我還是堅持我該做的事 ! 這種精神正是北宋名臣范仲淹的名言「寧鳴而死,不默而生。」的具體表現 。 為什麼烏鴉討人厭 , 被人認為不吉利呢 ?大師胡適經常說自己有歷史癖,而我則有考據僻 。 喜歡就一些趣味雅(trivia)的小事打破砂鍋追到底 。 經過一番搜尋,發現烏鴉討人厭的理由如下: 除了烏鴉全身烏黑,叫聲嘶啞難聽,而且常常成群結隊地邊飛邊叫,據說烏鴉的嗅覺特別靈敏,人或畜瀕臨死亡,他 ( 牠 ) 的身上就會散發出一種特殊的氣味,烏鴉就聞味而來。可是人們誤解了牠,認爲是牠的到來才造成死亡事件的産生。所以人們認爲烏鴉叫是不祥之兆。   偶然讀到著名唐代詩人杜甫《奉贈射洪李四丈》的詩 ,提到有烏鴉在友人房上叫,他恭維友人道: " 丈人屋上烏,人好烏亦好。 " 元稹的《大嘴烏》詩和白居易《和大嘴烏》詩再再顯示唐人普遍認為烏鴉是吉祥鳥,烏鴉的出現必定帶來喜慶,因而對烏鴉有著熱愛和敬畏的感情。另一方面 ,唐人 認為烏鴉覓食反哺其母,這種行為與儒家思想契合。例如白居易的《慈烏夜啼》對於烏鴉讚賞有加 : " 慈烏失其母,

白居易的《花非花》究竟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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