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杜甫寫“人生七十古來稀”(《曲江二首之一》,此後人們將七十歲代稱“古稀”
從此詠古稀的詩詞比比皆是。
孔子曾說:“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從心所欲,不愈矩”(《論語•為政》) 這話肯定是孔子七十歲後有此人生體驗之言(孔子活了73歲),他認為七十是人生最佳的境界,可以隨心所欲,又不超越規矩。他沒有消極頹廢的情緒,也沒有及時行樂的想法,而是認為年既老而不衰,人生成熟,更可以大有作為。
北宋范仲淹寫有《剔銀燈》:
“人世都無百歲,少年癡呆,老成憔悴。只有中間,些子少年,忍把浮名牽繫?一品與千金,問白髮,如何迥避?”
北宋詞人王觀也有一首《紅芍藥》:
“人生百歲,七十稀少。更除十年孩童小、十年昏老。都來五十載,一半被睡魔分了。那二十五載之中,甯無些兒煩惱。仔細思量,好追歡及早。遇酒追朋笑傲。任玉山摧倒。沉醉且沉醉,人生似露垂芳草。幸新來、有酒如澠,結千秋歌笑。”
元人盧摯的《七十詞》,
“想人生七十猶稀,百歲光陰,先過了三十。七十年間,十歲頑童,十載尪羸。五十年除分晝黑,剛分得一半兒白日。風雨相催,兔走烏飛。仔細沉吟,都不如快活了便宜。”
七十詞 唐寅(明)
人生七十古稀,我言七十為奇。
前十年幼小,後十年衰老;
中間只有五十年,一半又在夜裡過了。
算來只有二十五年在世,受盡多少奔波煩惱。
唐寅《一世歌》:“人生七十古來少,前除幼年後除老。中間光景不多時,又有炎霜與煩惱。花前月下得高歌,急須痛把金樽倒。世人錢多賺不夠,朝裡官多做不了。官大錢多心轉擾,落得自家頭白早。春夏秋冬撚指間,鐘送黃昏雞報曉。請君細點眼前人,一年一度埋芳草,草裡高低多少墳,一年一半無人掃。
唐寅《一年歌》:“一年三百六十日,春夏秋冬各九十。冬寒夏熱最難當,寒則如刀熱如炙。春三秋九號溫和,天氣溫和風雨多。一年細算良辰少,況又難逢美景何?美景良辰倘遭遇,又有賞心並樂事,不燒高燭對芳尊,也是虛生在人世。古人有言亦達哉,勸人秉燭夜遊來,春宵一刻千金價,我道千金買不回。”
針對上述多人詩詞的算法,大致認為人生七十年中,真正的“有用期”大約只有二十五年,而如何善用這段時間則有消極與積極兩種態度:前者是趕快喝酒尋歡,花前月下得高歌,急須痛把金樽倒。而後者則是把握時間,造福人群,以免老了之後回首往事,會因虛度年華而悔恨,或因碌碌無為而感到羞恥。前清江蘇南通狀元張謇先生就是持這種積極人生觀的典範。他活了七十四歲,其中搏取功名就花了二十多年。早年讀書又是二十多年。正式登上創業舞臺也只二十多年。由於他認為“天之生人也,與草木無異。若遺留一二有用事業,與草木同生,即不與草木同朽。故踴躍從公者,做一分便是一分,做一寸便是一寸。鄙人之辦事,亦本此意。”(張謇《第三養老院開幕演說》) 他締造“中國近代第一城” 的偉業也就在七十歲前後,也屬“大器晚成”。
時至如今,由於電的發現與應用,讓人類的生活大大的改善,夜間也能從事諸多的活動,不像古人只能秉燭夜遊,無形中延長了生命的“有用期”。由於生活條件的改善,科學技術的進步,醫療技術的提高,精神文明的提升,人們的壽命比古代大大延長了,加之人們觀念的改變,對待“人生七十年”
的看法,也起了根本性的變化。今天的《人生歌》唱道:“古人有云‘人生七十古來稀’己成為歷史。現在是八十不稀奇,九十多來兮,百歲笑咪咪,七十還是小弟弟,六十等於睡在搖籃裡。”以積極態度、樂觀情懷笑傲人生,爭取奔向期頤。只是長壽也有煩惱,身體不好,天天進醫院或是臥病在床,這樣的長命又有何意義?另一方面,許多人開始擔心退休太早,自己的儲蓄是否足夠餘年的支出?所以在自己年輕的時候,真的要好好規劃老本,否則看來這個問題有待良好的社會福利制度來因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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