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4-29 由 吳氏紅學 發表于文化
《紅樓夢》中寶黛愛情故事經典場面,無疑是「共讀西廂」這一幕。自從《紅樓夢》流傳於世,一直到現在,繪畫、戲曲以及影視劇作品,都不可能錯過這一最為經典的場景。
然而,有一個問題卻被許多讀者給忽略了,寶玉和黛玉讀的究竟是《會真記》還是《西廂記》?
從《紅樓夢》的回目上來看,自然是《西廂記》無疑,第二十三回的回目是「西廂記妙詞通戲語 牡丹亭艷曲警芳心」,但是在正文中卻明明白白寫的是《會真記》:
那一日正當三月中浣,早飯後,寶玉攜了一套《會真記》,走到沁芳閘橋邊桃花底下一塊石上坐著,展開《會真記》,從頭細玩。正看到「落紅成陣」,只見一陣風過,把樹頭上桃花吹下一大半來,落的滿身滿書滿地皆是。
有人說《會真記》和《西廂記》區別不大,不必糾結這個問題。這樣的話當然不能令人信服,兩者之間雖然有些關聯,實際上的區別大了去了。
《會真記》又名《鶯鶯傳》,是唐代傳奇小說,由著名詩人元稹編撰,主要講述的是貧寒書生張生對沒落貴族女子崔鶯鶯始亂終棄的悲劇故事。起始張生旅居蒲州普救寺時發生兵亂,出力救護了同寓寺中的遠房姨母鄭氏一家。在鄭氏的答謝宴上,張生對表妹鶯鶯一見傾心,婢女紅娘傳書,幾經反覆,兩人終於花好月圓。後來張生赴京應試未中,滯留京師,與鶯鶯情書來往,互贈信物以表深情。但張生終於變心,認為鶯鶯是天下之「尤物」,認為自己「德不足以勝妖孽」,只好割愛。一年多後,鶯鶯另嫁,張生也另娶。一次張生路過鶯鶯家門,要求以「外兄」相見,遭鶯鶯拒絕。
而《西廂記》則是元代王實甫所作的雜劇,其主要情節是這樣的:在山西普救寺借宿的書生張生偶遇扶柩回鄉在寺中西廂借住的原崔相國的女兒崔鶯鶯,由於互相吟詩而產生愛慕。一次強盜孫飛虎帶手下慕名圍寺,要強搶崔鶯鶯,鶯鶯的母親老夫人宣稱誰能救他女兒就將女兒許配他。張生向他一位故舊「白馬將軍」蒲州杜太守寫了一封求救信,由一位僧人突出包圍送出,杜太守發兵解圍。過後老夫人因門第不當悔婚,只讓鶯鶯拜張生為義兄以謝搭救。張生在悲慟之下一病不起,鶯鶯也大為傷痛。後來在鶯鶯的丫鬟紅娘的幫助下,兩人暗通書信,最後私情被老夫人發現,便欲馬上將鶯鶯嫁給一名貴族公子鄭恆。但由於紅娘據理力爭,無可奈何之下,老夫人命令張生上京趕考,如能蟾宮折桂成為狀元便真的把鶯鶯許配與他。於是張生便努力攻書,考中並回來迎娶鶯鶯,有情人終成眷屬。
從這裡可以看得出來,雖然兩者之間有些關聯,但顯然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這是我們現代社會受過一些基本教育的人都知道的事實,難道學富五車、博古通今的《紅樓夢》的創作者們卻不知道兩者實際上並不一樣嗎?
從書中的「落紅陣陣」以及「妙詞」來看,這裡寶玉所攜帶的顯然不是《會真記》而是《西廂記》,而且《會真記》只是一篇短篇故事,根本不可能用「套」來形容。
為什麼作者要故意混淆《會真記》和《西廂記》呢?讓我們還是從《紅樓夢》的故事中來回答這個問題。
《西廂記》的故事,說白了,就是一個「三角戀」的故事。張珙和鶯鶯真心相愛,互通衷曲,但鄭恆從中插足進來,使得故事橫生枝節。而《紅樓夢》也同樣如此,寶玉和黛玉真心相愛、心心相印,可寶釵卻硬生生地插足進來。
在《西廂記》和《紅樓夢》這兩本書中,鄭恆雖然和寶釵有著許多的不同,但本質上卻是一樣的,都是起著插足、破壞作用,用時下流行的話即是介入他人愛情婚姻中的「第三者」。當然,他們兩人的最終結果是不同的,鄭恆沒能成功,而且成為眾人心中的小丑,他不過是張崔婚姻的一個墊腳石而已;而寶釵卻最終大獲成功,害死黛玉後成功地得到了寶玉。
但作者又為什麼要故意將《西廂記》混淆成《會真記》呢?
《會真記》主要是講張生和鶯鶯二人之間的故事,這其中沒有鄭恆什麼事!而我們知道,寶玉、黛玉和寶釵的三角戲,自從黛玉死後,就變成了寶玉和寶釵的二人世界。而寶玉和寶釵的故事和《會真記》中張生和鶯鶯的故事驚人的相似!
首先,寶玉和寶釵在婚前就有了夫妻之實,而在《會真記》中,張生和鶯鶯也是如此。
其次,寶玉最終拋棄了寶釵,而《會真記》中的張生也最終拋棄了鶯鶯。
這樣說來,作者顯然是在借《會真記》來隱喻《紅樓夢》以後的故事!
在《會真記》中,作者元稹是竭力為張生「始亂終棄」的行為辯解的,認為鶯鶯是「紅顏禍水」,張生離開鶯鶯是一種「補過」行為。
而在《紅樓夢》中,寶玉最終拋棄寶釵,並非是因為他薄倖,而是因為他和寶釵志趣不投,根本不是一路人。在歷經無數次痛苦掙扎之後,寶玉不顧自己一無所成,在社會上根本不會有立足之所,但他還是終於下定決定離開寶釵。這自然是和《會真記》中的張生拋棄鶯鶯的性質是完全不同的,卻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寶釵顯然就是「紅顏禍水」,寶玉離開寶釵就是一種「補過」行為。只是我們非但不會指責寶玉的「始亂終棄」,反而會讚揚寶玉這種堅持自己獨立思想和人格的行為,為他最終逃脫寶釵魔掌而慶幸,為他重獲自由而慶幸。
由此可見,作者故意將《西廂記》混淆成《會真記》,並非是作者的疏忽,而是有意為之!作者巧妙地用這兩部作品十分巧妙地隱喻了《紅樓夢》的兩個階段的故事,構思之奇妙令人拍案叫絕!
關於《紅樓夢》中提到的《西廂記》,筆者還有一些需要補充的東西。林黛玉看的不是那些帶有生澀批語、注音、無聊註解和附錄那種冗長的《西廂記》,這部《西廂記》只有十六出,和通行的二十一出有著很大的出入。書中說:(黛玉)「從頭看去,越看越愛看,不到一頓飯功夫,將十六出俱已看完,自覺詞藻警人,餘香滿口。」
而在《西廂記》的版本史上,的確是出現過一部十六出的本子的,這即是明崇禎年間,閔遇五勘校的王實甫《西廂記》。這個閔版《西廂記》刊刻於公元1640年,也即是崇禎十三年,其後也沒有發現重刻本。那麼這個本子的流行時間應該在明末清初這一時段。如果依據主流紅學的觀點,曹雪芹生活在乾隆時期,那麼這個一百多年前的閔版《西廂記》那可就太過稀罕了!那麼,寶黛看這個十六出的可能就很小了。從這個角度講,《紅樓夢》故事發生的背景,明末清初比起清中葉乾隆時期就顯然是合理多了。
校對:王華東 至真齋主 編輯:瀟湘夜雨
原文網址:https://kknews.cc/culture/r92pv44.html
《再別康橋 》 賞析 作者 : 徐志摩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裡的豔影, 在我的心頭蕩漾。 軟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搖; 在康河的柔波裡, 我甘心做一條水草! 那榆蔭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 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間, 沉澱著彩虹似的夢。 尋夢?撐一支長篙, 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滿載一船星輝, 在星輝斑斕裡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夏蟲也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雲彩。 1928.11.6 中國上海 這首《再別康橋》全詩共七節,每節四行,每行兩頓或三頓,不拘一格而又法度嚴謹,韻式上嚴守二、四押韻,抑揚頓挫,朗朗上口。這優美的節奏像漣漪般蕩漾開來,既是虔誠的學子尋夢的跫音,又契合著詩人感情的潮起潮落,有一種獨特的審美快感。七節詩錯落有致地排列,韻律在其中徐行緩步地鋪展,頗有些“長袍白麵,郊寒島瘦” (" 長袍白麵 , 郊寒島瘦”是說孟郊、賈島二人的詩寫得古樸生澀、清奇苦僻,不夠開朗豪放。 ) 的詩人氣度。可以說,正體現了徐志摩的詩美主張。《再別康橋》是一首寫景的抒情詩,其抒發的情感有三:留戀之情,惜別之情和理想幻滅後的感傷之情。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這節詩可用幾句話來概括:舒緩的節奏,輕盈的動作,纏綿的情意,同時又懷著淡淡的哀愁。最後的“西天的雲彩”,為後面的描寫布下了一筆絢麗的色彩,整個景色都是在夕陽映照下的景物。所以這節詩為整首詩定下了一個基調。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下的新娘,波光裡的豔影,在我心頭蕩漾。”這節詩實寫的是康河的美,同時,柳樹在古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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