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誇與反諷的語境
同樣一句話,正經八百的說和語帶諷刺的說這兩種現場語境不同,效果自然會截然不同。伊薩克牛頓(Sir Isaac Newton,1643-1727)是英國大科學家,他的兩句非常有名的名言片傳遍全世界:
(一)「如果我比別人看的遠,那是因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二) 我不知道這個世界會如何看我,但對我自己而言我僅僅是一個在海邊嬉戲的頑童,會為偶爾發現一粒光滑的石子或一片可愛的貝殼而歡喜,而我面前的偉大的真理的海洋依然未經探索。
前一句話從詞意上看非常有道理。因為牛頓研究出萬有引力定律是在第谷(Tycho Brahe,1546-1601)的理論和約翰尼斯•克卜勒(德語:Johannes Kepler,1571-1630)的行星運動三大定律的基礎上的。「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巨人」代指前人非常正確啊,哪裡又有什麼問題呢?
但是問題就出在了這裡單單從詞意看這句話確實是一句謙虛之語,當你知道牛頓說話的語境時,意思就完全不同了。
事情是這樣的,在牛頓發現萬有引力定律之前,英國博物學家、發明家羅伯特•虎克(Robert Hooke,又譯為胡克,1635-1703),在物理學研究方面,他提出了描述材料彈性的基本定律——虎克定律,且提出了萬有引力的平方反比關係。已經發現了萬有引力定律和公式。由於虎克數學不好,只能勉強解釋行星繞日的圓周運動,而且他沒有認識到支配天體運行的力量其實是普遍存在的,是「萬有」的。第谷早在100年前就發現了行星的公轉其實是橢圓運動,開普勒甚至提出了行星運動三定律。所以他無法將關係解釋清楚。所以,他的發現並沒有在科學界掀起巨浪。
後來,牛頓這個數學小天才發現萬有引力定律後,用微積分圓滿地解決了問題還進行了推廣。於是被科學界認為是最偉大的發現。這時胡克的內心有些憤憤不平認為牛頓抄襲了自己的理論。在兩人的一次碰面中,虎克指責牛頓抄襲,牛頓尖酸刻薄地答到:「是啊,如果我比別人看的遠,那是因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為何用「巨人」一詞呢?因為牛頓在嘲笑虎克身材矮小而且駝背。其實這是一句反語。
後人出於塑造完人的目的,只保留了孤立的原話而去掉了語境,變成了一句徹頭徹尾的謙辭。同樣的情況出現在另一段話上:牛頓晚年因為樹敵過多,來自歐洲大陸比如法、德的一些新銳科學家質問他:「牛頓你神氣什麼啊?」牛頓這時完全的展現了他科學界大宗師的風度與水平,瀟洒的回敬道:「我沒有什麼好神氣的。我只是一個在海邊獨自玩耍的小孩,偶爾會為撿到幾個美麗的貝殼而欣喜若狂,卻對面前浩瀚的真理大海無所察覺。」意思是說你們這些人連貝殼都看不見,有什麼資格評價我?
這種正話反說的故事也曾發生在中國。有很多的古詩詞,如果不聯繫到當時的創作背景,而單純地從表面去解讀的話,可能會出現誤讀。比如杜甫有一首詩,名為《贈花卿》:
錦城絲管日紛紛,半入江風半入雲。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詩中的「錦城」就是四川現在的成都市,這首詩用我們現在的白話來說就是:錦官城裡的音樂聲輕柔悠揚,一半隨著江風飄去,一半飄入了雲端。這樣的樂曲只應該天上有,人間裡哪能聽見幾回?
乍一看,好像是評價樂曲悠揚動聽至極,尤其是最後兩句詩,現在常常用來形容音樂之美。但如果了解杜甫創作這首詩的時代背景的話,就能讀懂其中帶有諷刺意味的弦外之音了。
花卿,名敬定,是唐代的一名武將,成都尹崔光遠的部將。西元761年,梓州刺使段子璋叛亂,兵襲東川節度使李奐於綿州,自稱梁王。同年五月,花敬定奉命攻克綿州,斬殺段子璋,平定了叛亂。
然而他驕恣不法,攻克綿州後,放縱將兵大肆掠奪財物,甚至斷婦人手腕,以掠取手腕金飾。另外,他居功自傲,目無朝廷,僭用天子音樂。杜甫是聰明有才的人,他並沒有對花敬定明言指摘,而是採取了一語雙關的巧妙手法。表面上來看,這是一首寫得很好的樂曲讚美詩,那悠揚動聽的樂曲,從花敬定家的宴席上飛出,隨風蕩漾在錦江上,冉冉飄入藍天白雲間。樂曲如此之美,詩人不禁感嘆:這樣的樂曲只應該天上有,人間裡哪能聽見幾回啊!但是,這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杜甫的弦外之音卻是意味深長的,充滿了對花敬定的諷刺。詩中的「天上」實際上指天子所居皇宮;而「人間」則指的是皇宮之外的民間,這是古代封建時代非常常用的雙關語。說樂曲屬於「天上」,還加上「只應」一詞限定,既然是「只應天上有」,那麼,「人間」當然就不應「得聞」。不應「得聞」卻竟然「得聞」,而且不僅「幾回聞」,而且「日紛紛」,這明什麼?
自然是在諷刺批評花敬定這人平定了叛亂,自恃有功,目無朝廷,僭用天子音樂。古人說「諷刺則不可怒張,怒張則筋骨露矣」,杜甫這首詩寫得含蓄婉轉,卻柔中有剛,綿裡藏針,忠言而不逆耳,寫得真不錯!
《再別康橋 》 賞析 作者 : 徐志摩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裡的豔影, 在我的心頭蕩漾。 軟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搖; 在康河的柔波裡, 我甘心做一條水草! 那榆蔭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 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間, 沉澱著彩虹似的夢。 尋夢?撐一支長篙, 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滿載一船星輝, 在星輝斑斕裡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夏蟲也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雲彩。 1928.11.6 中國上海 這首《再別康橋》全詩共七節,每節四行,每行兩頓或三頓,不拘一格而又法度嚴謹,韻式上嚴守二、四押韻,抑揚頓挫,朗朗上口。這優美的節奏像漣漪般蕩漾開來,既是虔誠的學子尋夢的跫音,又契合著詩人感情的潮起潮落,有一種獨特的審美快感。七節詩錯落有致地排列,韻律在其中徐行緩步地鋪展,頗有些“長袍白麵,郊寒島瘦” (" 長袍白麵 , 郊寒島瘦”是說孟郊、賈島二人的詩寫得古樸生澀、清奇苦僻,不夠開朗豪放。 ) 的詩人氣度。可以說,正體現了徐志摩的詩美主張。《再別康橋》是一首寫景的抒情詩,其抒發的情感有三:留戀之情,惜別之情和理想幻滅後的感傷之情。 “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招手,作別西天的雲彩。”這節詩可用幾句話來概括:舒緩的節奏,輕盈的動作,纏綿的情意,同時又懷著淡淡的哀愁。最後的“西天的雲彩”,為後面的描寫布下了一筆絢麗的色彩,整個景色都是在夕陽映照下的景物。所以這節詩為整首詩定下了一個基調。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陽下的新娘,波光裡的豔影,在我心頭蕩漾。”這節詩實寫的是康河的美,同時,柳樹在古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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