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雲見日
釋義:
比喻事態轉為明朗或形容境遇由壞轉好。
出處/探源元‧施耐庵‧水滸傳‧第二十九回:
「今日幸得相見義士一面,愚男如撥雲見日一般。」
另一方面,在古代詩詞中,常以日代表君王,而以浮雲代表奸邪臣子,以下兩首詩中的兩句詩就是代表:「總為浮雲能蔽日」,以及「不畏浮雲遮望眼」,以浮雲代表奸邪臣子。「總為浮雲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一句的言外之意是說奸邪臣子蒙蔽了君王,不能面見君王使人憂愁。另一句「不畏浮雲遮望眼,自緣身在最高層。」的意思是說「不怕奸邪的言論困惑人心,只是因為自己有更正確的理念在心中」,言外之意是「掌握了正確的觀點的方法,認識達到了一定的高度,就能透過現象看到本質,就不會被事物的假像迷惑。」
登金陵鳳凰臺 李白
鳳凰臺上鳳凰遊,鳳去臺空江自流。
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茖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鷺洲。
總為浮雲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
這首詩的大意是:
鳳凰臺上曾經有鳳凰鳥來這裡遊憩,而今鳳凰鳥已經飛走了,只留下這座空臺,伴著江水,仍逕自東流不停。
當年華麗的吳王宮殿,及宮中的千花百草,如今都已埋沒在荒涼幽僻的小徑中;晉代的達官顯貴們,就算曾經有過輝煌的功業,如今也長眠於古墳中,化為一抔黃土。
我站在鳳凰臺上,看著遠處的三山,依然聳立在青天之外,白鷺洲把秦淮河隔成兩條水道。天上的浮雲隨風飄蕩,有時把太陽遮住,使我看不見長安城,而不禁感到非常憂愁。」
唐代安祿山之亂,迫使唐玄宗遷蜀避難,太子即位於靈武,李白也因永王璘事件被流放到夜郎。李白年輕時豪情萬丈,希望能替國家做一番大事,但始終不曾得到皇帝重用。安史之亂,眼見大唐江山,遭胡兵蹂躪,李白心中的感慨可想而知,於是他寫此詩時首句用:「鳳凰上鳳凰遊,鳳去臺空江自流。」引出全詩,因為傳說中,鳳凰鳥只有在天下清平的治世才出現,因此古代都以鳳凰鳥的出現做為祥瑞的象徵。李白眼看安祿山危害唐室,想念昔時鳳凰鳥憩息鳳凰臺的傳說,而今鳳凰鳥不再來,只有江水依舊向東流。
金陵為三國時孫權建都之地,晉朝永嘉之亂,晉室南渡之後也建都於鳳凰臺所在地金陵城的東南,李白在臺上想像當年吳宮的繁華景象,以及晉代那些達官貴人曾有過的風光事蹟
,如今都隱於幽徑,成為古丘。一個朝代弱了、亡了,馬上有另一個朝代興起,唐代太平盛世的貞觀之治,開元之治,也成了過去,安史之亂起,唐室岌岌可危,怎不令李白憂心?站在臺上,看到遠處的三山及白鷺洲,而長安城呢?李白最後一句:「總為浮雲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在詩詞裡常以浮雲指小人,以白日比喻君主。浮雲蔽白日是指奸邪之小人,圍繞於君王四週,向君王進讒言陷害賢臣,使忠臣沒有機會向皇帝進諫言。下句「長安不見使人愁」,指李白感歎自己被放逐,眼見天上浮雲杳杳,不見長安,憂愁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到長安,或者說,安史之亂,玄宗遷西蜀,太子即位靈武,唐室山河尚未收復,為長安城憂傷。
晉代原都長安,永嘉大亂之後南渡,晉元帝時改都金陵。與唐代因為安史之亂而迫使太子即位於靈武的情況很類似,因此李白詩末二句「浮雲蔽白日」也是指玄宗寵幸楊貴妃、楊國忠,茺廢朝政,而導致安史之亂,長安淪入胡人手中。李白寫這首詩純粹是由懷古而引發懷君之思,加以感傷自己因遭小人讒言所害而被貶謫,登上鳳凰臺,望不見長安,一時觸景傷情而寫下這首詩。
《登飛來峰》 北宋 王安石
飛來山上千尋塔,聞說雞鳴見日升。
不畏浮雲遮望眼,自緣身在最高層。
賞析
這首詩的第一句,詩人用“千尋”這一誇張的詞語,借寫峰上古塔之高,寫出自己的立足點之高。詩的第二句,巧妙地虛寫出在高塔上看到的旭日東昇的輝煌景象,表現了詩人朝氣蓬勃、胸懷改革大志、對前途充滿信心,成為全詩感情色彩的基調。詩的後兩句承接前兩句寫景議論抒情,使詩歌既有生動的形象又有深刻的哲理。
古人常有浮雲蔽日、邪臣蔽賢的憂慮,而詩人卻加上“不畏”二字。表現了詩人在政治上高瞻遠矚,不畏奸邪的勇氣和決心。這兩句是全詩的精華,蘊含著深刻的哲理:人不能只為眼前的利益,應該放眼大局和長遠。
在寫作手法上,起句寫飛來峰的地勢。峰在杭州西湖靈隱寺前,而峰上更有千尋之塔,足見其高。此句極寫登臨之高險。承句寫目極之遼遠。承句用典,《玄中記》云:“桃都山有大樹,曰桃都,枝相去三千里。上有天雞,日初出照此木,天雞即鳴,天下雞皆隨之。”以此驗之,則“聞說雞鳴見日升”七字,不僅言其目極萬里,亦且言其聲聞遐邇,頗具氣勢。雖是鋪墊之筆,亦不可等閒視之,實景語中的高唱。且作者用事,深具匠心。如典故中“日初出照此木,天雞即鳴”,本是“先日出,後天雞鳴”,但王安石不說“聞說日升聽雞鳴”,而說“聞說雞鳴見日升”,則是“先雞鳴,後日升”。詩人用事,常有點化,此固不能以強求平仄,或用事失誤目之,恐意有另指。
轉句“不畏”二字作峻語,氣勢奪人。”浮雲遮望眼”,用典。據吳小如教授考證,西漢人常把浮雲比喻奸邪小人,如《新語•慎微篇》:“故邪臣之蔽賢,猶浮雲之障日也。”王句即用此意。他還有一首《讀史有感》的七律,頷聯云:“當時黯暗猶承誤,末俗紛紜更亂真。”欲成就大事業,最可怕者莫甚於“浮雲遮目”、“末俗亂真”,而王安石以後推行新法,恰敗於此。詩人良苦用心,於此詩已見端倪。
結句用“身在最高層”拔高詩境,有高瞻遠矚的氣概。轉、結二句,絕妙情語,亦千古名句;作者點睛之筆,正在結語。若就情境說,語序應是“因為身在最高層,所以不畏浮雲遮目”,但作者卻倒過來,先說果,後說因;一因一果的倒置,說明詩眼的轉換。這雖是作詩的常法,亦見出作者構思的精深。
這首詩與一般的登高詩不同。這首詩沒有過多的寫眼前之景,只寫了塔高,重點是寫自己登臨高處的感受,寄寓“站得高才能望得遠”的哲理。這與王之渙詩“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相似。前者表現一個政治變革家撥雲見日、高瞻遠矚的思想境界和豪邁氣概,後者表現要想取得更好的成績,需要更加的努力的互勉或自勵之意。
“不畏浮雲遮望眼,只緣身在最高層。”與蘇軾“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一脈相承,表現技法極為相似,王詩就肯定方面而言,比喻“掌握了正確的觀點的方法,認識達到了一定的高度,就能透過現象看到本質,就不會被事物的假像迷惑。”而蘇軾是就否定方面而言的,比喻“人們之所以被事物的假像所迷惑,是因為沒有全面、客觀、正確地觀察事物,認識事物。”兩者都極具哲理性,常被用著座右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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